博翔科技為專業機械設備歐規/美規及半導體設備SEMI S2輔導顧問公司
本公司為專業從事設備安全檢測驗證與碳足跡驗證的輔導機構,擁有經驗豐富的機械安全輔導工程師,並與多家國內外知名驗證公司合作。
服務範圍包含各項產業機械、工業電控系統、鞋廠自動化設備、半導體設備及光電廠設備…等產品。
我們擁有在電子電器、家用電器類產品、電池類產品與機械設備類產品等認證經驗,亦熟悉各國法規要求及驗證標誌申請作業流程,與各國官方驗證單位直接配合,幫您快速取得各種驗證標誌。
碳足跡是什麼?
產品的生命週期溫室氣體排放量(或稱產品碳足跡)的計算,需要有一套一致性的方法來引導與規範計算的過程。自2008年英國標準協會公布第一個針對產品碳足跡計算的規範—PAS 2050後,國際間目前已發展與發展中之產品碳足跡相關標準/規範。
一個產品在其生命週期內排放多少溫室氣體?過去幾年間,這個問題變得愈發重要。“產品碳足跡”可以給出答案。
產品碳足跡統計了一個產品在其生命週期各個階段產生的所有溫室氣體排放量。例如從資源開採、前體製造、成品製造,到成品離開公司大門過程產生的碳排放。
產品碳足跡使產品的溫室氣體排放量變得透明。
同時,博翔科技們採用環境、經濟和社會標準對產品進行全面的可持續發展評估。
英國碳足跡計算準則—BSI PAS 2050
BSI PAS 2050「產品與服務溫室氣體排放生命週期評估規範」為英國標準協會(BSI)制定並集合碳信託(Carbon Trust)與英國環境、食品與農村事務部(Defra)之力發展而成,2008年版於2008年10月29日正式公布,為第一份針對產品與服務生命週期溫室氣體排放而制定之規範,亦成為國際標準組織(ISO)發展碳足跡準則之參考文件,同時也是目前我國計算產品碳足跡時,最多也最常被採用的標準。目前已修訂為2011年版。
國際標準組織(ISO)的碳足跡計算標準—ISO 14067系列
ISO 14067標準由國際標準組織負責制定環境管理(environmental management)系列標準的第207技術委員會(ISO/TC 207)下第7子委員會(SC 7)負責制定。ISO 14067的發展目的是為提供產品溫室氣體於量化與溝通方面之要求事項。
ISO產品碳足跡標準歷經多次的委員會議討論,終於定案,於2013年5月21日以 “技術規範” 方式正式公布為 ISO/TS 14067:2013。而近年在2018年8月20日又發佈了ISO 14067:2018國際標準正式取代了技術規範 ISO/TS 4067:2013。
Note: ISO/TS被歸類為ISO的技術性文件,即Technical Specification(技術規範)的縮寫,其與「Specification(國際標準)」在本質上仍有一些差異。
碳足跡盤查認證流程:
博翔科技獲得許多機構認證標章,專業度值得信賴
而博翔科技輔導產品眾多,CNC、包裝機、塑膠機械、壓出機、滾輪機以及PCR檢測儀器,皆可以透過博翔科技的輔導,取得相關認證。
我們的六大服務
全球權威認證機構
可協助取得全球相關認證標章,讓您的產品可以出口全球各地取得當地銷售資格
擬定認證方案與組合
爭取一次測試,取得多個或多國認證;把握認證過程環節,及時反饋進度,縮短認證週期,提高效率
CB轉證服務
協助獲得處理電氣電子產品和元件的安全、電磁相容性和能效的相關認證,並可以獲得國際電工委員會電器產品合格測試
防爆認證專區
針對使用在礦區或潛在爆炸危險環境的電子設備及非電氣設備,舉例:石化業、加油站、印刷廠、塗料廠及麵粉加工業等存有易燃易爆類氣體、蒸氣或粉塵的場所,我們提供產品認證需求。 有此類需求請撥打分機104
協助準備各式技術文件
總裝圖、爆炸圖、電路原理圖、材料清單、標籤、說明書等;協助客戶準備測試樣品,提供預檢、預測試服務
檢測領域廣
涉及電子電器,無線通訊,醫療設備,汽車類檢測,能最大程度滿足到客戶需求
成為博翔科技的服務客戶,不只是博翔科技永續的客戶,更是擁有博翔科技專業的國內外證書團隊服務。
不論是在海內外入關問題方面、買家對認證問題釋義方面以及相關各國法令的專業知識,博翔科技服務眾多不同產品類型客戶
皆能一一替您解答。博翔科技不只是為客戶解決認證問題,更致力於提供客戶在取得認證之後更多產品行銷全世界的多元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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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被河水沖刷的船,你倉促地到了中年,體態、面容、眼神、心境都被蓋上了中年的印戳。回頭望去,烏飛蟬噤、紅枯綠瘦,青春已溜得不見蹤影;向前看去,鶴發雞皮、枯萎蹣跚正在逼近。 中年和正午有些相似:凝重、深邃、空曠,是生命曲線上的一個極點。站在這兒,來路一覽無余,去路上能攪出的動靜也大致不出其右了。人生像魔術師抖開了他的包袱,不會再有太多的神秘可言了。 人們賦予這個年齡的關鍵詞是“成熟”,可生活仍會硌疼你:家人生病你擔心,孩子不聽話你生氣,工作出錯你沮喪,沒錢了你發愁……只是你學會了警惕這些灰色霉菌,不再給它們發酵生長的機會了。 在你這個年齡,左手要拽著孩子,右手要攙著父母,你成了他們兩邊的家長,女兒剛踏進青春期,像一只迷亂的羔羊,背上還馱著10斤重的書包。她還那么脆弱,說話稍不對勁就會戳傷她。父母呢,個頭縮得那么矮,走路一搖三晃的,你還忍心對他們發牢騷嗎?愛人跟你一樣,也在中年的河流上忙著捕撈。 所以,你得有自我疏通和修補的能力。你得維護你一貫的形象:大大咧咧,樂樂呵呵。這些年來,你受到歲月和生活的雙重鏤刻,內心也在不停地改變。滄海桑田,有的地方已經變硬了,有的地方卻柔軟了。從前你是樹葉,環境是風,它一吹你就動。你跟著別人趕東趕西去上補習班,今天英語,明天文秘,后天管理,像猴子掰包谷。宴會上硬著頭皮喝酒,卻讓胃痙攣不止。你在外邊溫文爾雅,在家里齜牙咧嘴,長著一身倒刺。你只想讓社會接納你,卻不清楚自己要什么。(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那時,你生活的姿勢是引頸遠眺。上學的時候盼畢業;女兒小的時候巴不得她長大;工作的時候想退休;在鄉野時憧憬都市,追到了都市又懷念鄉野。總之真正的生活在山的那一邊,而下巴頦兒下的生活不過是一段歌劇的序曲,一座港口的棧橋。現在你卻后悔自己錯過了好些生活。因為生命里的每一片草地、每一條溪流、每一塊山丘都是只此一次的相遇。在日歷被撕了一大半后你才學會了調整焦距,對準眼前。 于是,你能聽進父母的嘮叨了,愿意陪他們散步了,也知道了拉他們去吃這吃那。發了獎金不再直奔化妝品柜臺,而是會給愛人買一雙柔軟的鞋子。你會帶女兒奔到海邊看一回大海,沖到上海去看一場F1比賽,在她最想圓某個夢而你又有能力的時候幫她圓了,因為夢也會凋謝。你學著把菜炒香,把湯熬得很鮮,你通過這些小事去傳遞愛。 你知道,也許過不了多久,今天還圍著餐桌的父母將無蹤可覓。女兒很快也會張開翅膀去尋找自己的天空。她將不會再每天一回家就拽著你的衣襟給你“播報”班上的新聞,也不會再往沙發上一躺,就把臭腳丫往你懷里塞了。幸福在流逝。 相應的,有的東西卻在不經意間被抽離了。不再想通過變換外形修改自己了,自己接納了自己不就等于讓世界接納了自己嗎? 現在,你會把一件衣服穿好幾年,把一部手機用到無法再用,你想在這套舊房子里一直住到老。越來越多的同事已經開著自己的車上下班了,你卻干脆連班車也不坐,改成了跑步上下班。由此你獲得了一種自由和力量,你依賴的東西原來很少,生存其實并不困難。生活就是這樣,當你退到了潮流的邊緣,潮流反而成了不相干的背景。(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你也能和自己的工作和平相處了,不像以前那樣螞蚱似的在各個行當里亂跳了。因為你明白了無論什么工作,都像一塊布,各有其細致明艷的正面,也有粗糙暗淡的背面。到了中年,生命已經流過了青春湍急的峽谷,來到了相對開闊之地,變得從容清澈起來。花兒謝了不必欷,還有果實呢。 +10我喜歡
作者簡介:萬小紅、文藝女青年,秀洲區油車港人,中石油浙江嘉興銷售分公司員工。熱愛生活,更愛文學,常用文字記錄心情。作品多發表在《嘉興日報》《南湖晚報》《曝書亭》等刊物。 我是一只狗,一只普通的中華田園犬,也就是俗稱的土狗、草狗。大眾的長相,一身沒有特色的黃色毛發,混在一堆草狗中,保證你不會一眼把我認出來。 但是在普通的外表下,我卻又是一只非同尋常的草狗。不知是基因的突變還是老天的眷顧,從我出生的那天起,雖然我不會說,但我能無師自通地聽懂人類的語言,這個奇特的本領,連我母親也不具備。因此,我時常會把人類的信息翻譯給我的母親,這是屬于我和母親之間的秘密。 自打七年前我和我的三個兄弟姐妹呱呱墜地后,其他三個同胞都被主人家送人了,從此,我和母親與他們天各一方,再也沒見過面。我成了最幸運的一個,呆在母親的身邊,獨享著母愛。我倆在主人家里相依為命。 對了,忘了給你介紹我的主人家。我的主人大名叫陰德亨,排名老二,小名就叫二狗,今年四十有五。 他有著一個锃亮的大禿腦門,比那一百瓦的白熾燈還亮堂。可憐的幾根頭發從左腦門梳到右腦門,吃力地匍匐在頭頂上,造成一種郁郁蔥蔥的假象,還給它們上了發蠟,搞得“蒼蠅飛過打滑塌,蚊子飛過別斷腳”。一身名牌西裝也擋不住從骨子里冒出來的暴發戶式的俗氣。大腹便便的他站在那里,低下頭就看不到自己的雙腳。他最愛做的習慣動作就是說話前先干咳兩聲,然后用手摸一下常年發紅的酒糟鼻子。 那個,哎!小黃,這是客人你知道不?快滾回去呆一旁! 小黃,叫的就是我。這個家伙比他爹媽給他起小名還偷懶,看我是黃毛狗,就順口給我起了這么沒個性的一個名字。不過,對于名字我沒啥大的意見,反正就是一只狗的符號嘛,但他的態度讓我很有意見,平時總是頤指氣使地使喚我們,無緣無故地訓斥打罵。都說我們狗類是人類的忠誠朋友,雖然我不喜歡這個二狗,但我和母親的職責就是看家守門,這是狗類的優秀傳統,人類常說吃人家的嘴軟,畢竟他養了我們好多年,我們也只能盡心盡責。 這不,傍晚,天將黑盡,來了一個手里拎著兩個大袋子的點頭哈腰的中年男人,一頭亂蓬蓬的長發,一件沾了泥巴的外套。 我很警覺地大聲盤問來人。站住!你是誰?從哪里來?包里拿的是什么?到這里來干什么? 這一連串的問題下來,比飛機安檢還嚴格,再加上我嚴肅的神情,一般人都會有點緊張。只可惜,這些語言從我的嘴里喊出來,就只變成了“汪!汪汪!汪!”。我的嗅覺靈敏的鼻子早已嗅出這包里裝的是一只老母雞和一只大甲魚,另外還有兩瓶高檔白酒和一條大中華。 我一看,原來是拎著禮物來拜見二狗的,自然我也不再多管閑事,安靜地退到一邊,和母親一起互相捉身上的虱子。 對,又忘了和你們介紹主人的身份。二狗現在的正式身份村委會干部,咱們陰家灣村的第三任村長,也叫村委會主任。但這個稱呼實在拗口,鄉親們還是習慣叫他村長。不過,原來是個賣豬肉的他,這個村長是怎么當上的,恐怕只有他和鎮里的賈書記最清楚,看來這個秘密一輩子只有爛在他倆的心底了。 這不,開雜貨鋪的老栓老遠看到二狗村長走來,隔著十米遠就和他打招呼。 村長好!哪陣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老栓走出店門,彎腰遞過自己的紅南京。 哈哈,我去大林的魚塘看看。不用了,還是抽我的吧! 說罷,一根大中華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不偏不倚地甩到老栓面前。老栓手忙腳亂地接住,放在鼻子下深吸了一口氣,點上火,閉上眼,悠悠地吐出一個煙圈。 媽呀,這大中華的味道就是不一樣,怪不得人人都想當村長哎!睜開眼,二狗村長已經不見了身影。 二狗村長來到村頭的魚塘。這幾個魚塘現在承包給了大林。當時要外包時,從沒養過魚也不愛吃魚的陰家灣村人都不敢第一個吃螃蟹,怕養不好虧本。只有這大林很早在別的地方幫忙養魚,二狗村長親自上門把他請回來,降低承包費,才把這燙手的山芋給甩手。 沒曾想,這小子憑著自己精湛的養魚技術,竟然賺了不少銀子,讓好多人紅了眼。眼看著三年的承包期快滿,想要承包的人都能排上一個班了。 二狗村長一頭鉆進魚塘邊的簡易棚。大林呀!魚塘眼看要到期了,那么多人都想包,真是愁死了,你說我可咋辦哦! 大林趕忙泡茶遞煙。村長啊!讓您費心了,我還想著要續約呢!租金的話,好說好說! 二狗村長的嘴角撇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用手指彈了一下煙灰。我也很想讓你再續約,可有鄉親不同意呀!你說,我怎么幫你? 看著二狗村長為難的樣子,大林沒說話,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鉆出棚子,東搖西擺地像頭企鵝一樣地擺出了他的視線。 于是,當大林提著袋子哈著腰站在二狗村長家的三層小洋房前,一臉謙卑地等著時,二狗村長聽到我的叫聲探頭出來,看到了大林和他手里的兩個大袋子,一下子沉下了臉。 大林!你這是咋的,想害我呀!現在都提倡反腐倡廉,再也不要來這一套了。告訴你,這魚塘承包的事,還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你還是拿回家吧,省得讓鄉親們看見嚼舌根呢! 大林在二狗村長的義正詞嚴下,囁嚅著說不出話,灰溜溜地出了院門。 小黃,你個笨蛋,你咋沒聲了?剛才應該就得把大林給轟走呀!你讓他進來,被鄉親們看見,不就讓我有把柄在人手里嗎?還讓我怎么在鄉親們面前抬臉! 我覺得很委屈,回敬他,二狗你裝傻嗎?以前看到好多陌生人趁著夜色拎著禮物上你家,我一視同仁地都要嚴格盤問,你卻老是罵我不識相,差點把客人給嚇走,甚至有時還用棍子抽我。今天,我看到他拿著兩大袋禮物,價格不菲,我沒趕他走,你卻又要埋怨我,你簡直不是人!你到底讓我怎么做狗? 當我憤怒地噴出這段話,到了二狗的耳朵里卻變成了幾聲“嗚嗚”聲,沒辦法,誰讓他聽不懂我的狗語呢? 我懊糟地退到了我和母親住的狗窩。上了年紀的母親身體已經很虛弱,行動遲緩的她,基本就呆在狗窩里不再管閑事。她看我垂著頭,耷拉著尾巴進來,知道我又被二狗訓了,用手拍了拍我的背,慈祥地看著我。 孩子啊!人類總說做人難,其實他們哪里懂得做狗更難!你不能一味地顯示忠誠,得會揣摩主人的心思。同樣的一件事,有不同的對待方式,這就是我們和人類的區別。人類一直說狗是人的忠誠朋友,可這都是嘴上說說的,有幾個人能把我們當真正的朋友呢? 這不,第二晚,院子里又進來一位陌生人,穿著很整齊,我看他兩手空空,想著二狗既然把送禮的都轟出去了,那么這個空手的陌生人,我更應該把他轟走。這么想著,我叫得很兇,在這個人身邊繞著圈子叫,上躥下跳地叫,恨不得咬住他的腿把他給趕出門。 二狗聽到我的狂叫聲,出門一看跳了起來。哎呀!您來了?歡迎歡迎!里面坐! 回頭轉向我,這是客人!小黃你這畜生咋就不識人呢? 我一聽到他的歡迎詞,就意識到自己又犯了錯,還沒等我偃旗息鼓,主動去面壁思過,一棍子已經劈頭蓋臉打了下來,我嗚嗚哀叫著,夾著尾巴驚慌地逃進了狗窩。 我知道自從他當了村長以后,家里就會莫名其妙地多出好些貴重的物品,他那胖得像個棗核的老婆,全身戴滿了金飾品,只差打造個金殼子把整個人給塞進去,害得她總是神氣活現地在村子里東家進西家出地顯擺。二狗老是要千叮嚀萬囑咐,小黃,你可得好好給我看著小偷別進家門哦。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能白白浪費了我的一日三餐。 明明眼前這個陌生人,我就該得防備下,難道警覺性太高,反而是壞事? 媽媽,我再也不想做狗了。真沒想到這狗比人難做一百倍。看著迷惘而又傷心欲絕的我,母親輕輕地摟著我的頭。 孩子,二狗說的對,我們不識相!這是我們的錯,錯在不懂人類的套路!不信,你聽! 我豎起我的那一雙千里順風耳,客廳里傳來二狗村長和陌生人的談笑聲,斷斷續續飄進我的耳朵。 村長啊,謝謝您,那就這樣吧!我回去就和姐夫說,多虧了您的幫忙! 哎呀,哪里話呢!承包個魚塘這點小事還真不是啥事。想當年,要不是賈書記給幫忙,哪有我二狗的現在呀! 對了,前幾天還聽我姐夫說,你們陰家灣村的書記要調其他地方了,書記的空位,姐夫說您可是最佳人選吶! 哈哈,這就全仰仗你在賈書記面前美言啦! 突然,我的耳朵一下子失聰,怎么也聽不清客廳的談話。 從那天起,我再也聽不懂人類的語言。每次看到二狗的兩片厚嘴唇一張一合,我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是偶爾能從他說話的表情中猜測出他在表揚我還是訓斥我,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再也不相信,狗是人類的忠誠朋友。 再后來,母親被二狗書記送給賈書記做了一頓紅燒狗肉,我的眼睛突然失明了,嗓子也啞了,不管來的是誰,我都視而不見,默不作聲。 我原以為,我的未來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最終也會成為二狗和賈書記餐桌上的狗肉。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突然有一天來了幾個戴帽子的人,把二狗和賈書記像拖豬一樣給抓走了。 從此,我變成了一條無人管的野狗! +10我喜歡
一 天 □李文峰 1 似乎尚在夢中,隱約聽見“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敲門。武濤被同樣睡得迷糊的老婆推了好幾把,方才慢慢清醒,原來又是文濤,他正在大門外大聲叫喚:“七點了!還不起床。” 換作以前,武濤必定要破口大罵。他一直習慣晚睡,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便是讓他起早床。自從結識文濤之后,武濤的生活習慣,全亂套了。 武濤望了一眼床頭的鬧鐘,才六點四十五分,心煩得想抓狂,嘴里直嘀咕:“真要命!天天起床這么早。” 敲門聲還在持續,有種不見開門便不會罷休的勢頭…… 武濤趿上拖鞋,一邊打哈欠,一邊快步走過去擰開門栓,說:“稍等片刻,洗漱完隨你出門。” “我不進屋了,在樓下早餐店等你。”文濤做了個指向樓下的手勢。 轉眼之間,宛如一陣風,“嗵…嗵…嗵…”下樓去了。 文濤年長武濤四歲,卻并非親兄弟倆,不過是碰巧全姓李,碰巧又住在同一棟樓的兩個單元。文濤壯實,臉黑;武濤偏瘦,較白。兩人都在從事挖掘機租賃行業,且因為經營上各具相當規模,大有競爭之勢,所以互相之間早有耳聞。在迎賓大道擴建工程的施工現場,彼此才算第一次見面。那天中午,武濤送潤滑油到工地,瞧見一臺嶄新的沃爾沃挖掘機,正在現場卸車。他雖然有四臺挖掘機,但對這個尚未接觸過的品牌,知之甚少,便萌生了興趣,忙上前打聽。 “誰買的新車?” “我買的。” 從兩道履帶中間的空擋里,忽然鉆出個人來,縱身跳下拖車甲板,“嗖的”一下,蹦到武濤面前,直逼得他連退了好幾步。 “怎么啦?” “這車怎么樣?” “自己去提一臺,試試就清楚了。” 對方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太友善。武濤聽來不爽,剛要發作,現場施工員湊巧出現,及時打了圓場,說:“二位老板,還不認識對方吧?” “李文濤。” “李武濤。” 施工員向兩人介紹完,又補充道:“你們的名字,彼此應該聽說過吧。” 三個人面面相覷,隨后笑成一團。 “單聽你們倆的名字,多像親兄弟。” “以后,就是了。” 文濤突然間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攥了個空心拳頭,往武濤胸肌處輕輕擊打了兩下。接著說:“早有耳聞,開發區范圍內,數你挖機最多。” 武濤并非只做挖掘機租賃業務。因為人比較誠實可靠,近幾年,慢慢在開發區內做出了口碑,很多施工單位經常會直接分包一些土方給他。所以,當自己的挖掘機不夠用時,他也會臨時租賃別人的設備來突擊。況且,年后武濤又率先進駐了中鐵在近郊的高速公路施工項目,這些行內都有風傳,文濤必定也很清楚。 “可我沒有沃爾沃的挖掘機。”武濤說。 文濤揚起手臂,往右后方揮舞了幾下,比劃著,說:“我還有拖車、裝載機、推土機。” “還有挖泥船呢。”施工員笑著補充道。他邊說邊側向武濤,擠眉弄眼了一番。 “剛接了個清淤的活兒,施工難度大,特意去船廠定做了兩條小船。” 文濤得意地笑著,展現出一副極盡慷慨的表情,拍著胸脯,接著說:“日后你若需要用,盡管找我。” 2 武濤將早餐店內外掃視過一遍,竟沒有找見文濤身影。正納悶,忽然瞧見文濤的黑色桑塔納停在馬路對面,他正伸出頭來沖武濤喊:“你別開車了。幫你買了份熱干面,快上車,咱們邊走邊吃。” “我……” 武濤想起自己今天原本也有事情要辦,猶豫了一下。 “別磨蹭了。” 禁不住文濤再次催促,武濤覺得要辦的事情也并不那么急迫,往后推一日不遲,便幾步穿過馬路,鉆進車內。 “一日之計在于晨。大好的時光,睡懶覺純屬浪費。”文濤語重心長地說。 “怎樣才不算浪費時光?難不成,學古人聞雞起舞?”武濤調侃道。 “正是創業的年紀,不能浪費每分每秒,努力才會有無限的可能性。” 文濤說話一本正經的樣子,武濤看著實在憋不住笑意,差點將吃進嘴里的面條給噴出去。 “警校附近有一伙姓王的兄弟,兩年增加了五臺,各種型號的都有。” “說明市場需求量增加了嘛。” “張大牛兄弟倆,據說快八臺了。他們買這么多,意圖是什么?” “他們主要針對礦山和拆除業務,與你我沒什么影響。” “這幾年,到處都是福建人的機械,咱們得聯起手來,將這些外地人趕出H市。” “我…我也是從外地來H市創業的。”武濤不太認同他的話,本想懟他兩句,忍著硬沒說出口。 車子穿過鳳凰山隧道,駛往市郊方向而去。武濤不知道具體去向,也沒有問文濤的打算,只顧低頭吃面。他只想在抵達目的地之前,趕緊吃完。 經過幾百米窄窄的土基路面,小車在一段堤壩上顛簸了十幾分鐘后,終于在一片開闊的魚池邊停了下來。 “到了。” “來釣魚嗎?” 文濤下車后順手關上了車門,興許是沒聽見。他徑直走向池邊幾間破舊的矮房子。 房子隱在一片小樹林里,看起來應該有些年頭了。同樣有些年頭的還有兩艘木船,一條船倉里堆滿了漁網,擱淺在水灘;另一條船底朝天,反扣在兩條厚實的長條凳上。武濤尚未進屋,便被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熏得胃里直翻騰。好在文濤又及時走了出來,緊隨其后的還有位老人,估計是魚池的主人,他手里拎著兩把小木頭椅子,一邊與文濤交談,一邊招呼武濤到門口落座。 “昨夜又死了多少魚?”文濤問。 “頂多十幾條。”老人回答說。 “沿岸邊多查看查看,有點動靜就去轉一圈。”又補充說:“改天弄幾條大狗來養著,看他們敢再來。” “我覺得沒人來投毒。看這水質,受天氣因素影響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肯定會先想辦法來害魚,然后才好與我們談征收條件。” 武濤漸漸聽出了些眉目,忙問:“真有人敢來魚池投毒?” 文濤說:“要征用了,這些人什么事情都敢干。” 他接著對老人說:“前面工地打算棄些土方到咱們魚池,正在跟我接觸,價格暫時沒談妥。” “土方填下去,這魚……”老人面露為難之色,大概是心疼池子里的魚,不太情愿的表情。 武濤不太明白文濤一大清早來到此處的具體意圖,也就不好多說什么。另一個原因是他困意未消,接連打了好幾個長長的哈欠,只好站起身來,獨自去岸邊漫步。 陽光均勻地灑照在水面上,泛起一層薄薄的油膩似的光暈。 3 繞行一周回來,老人已經不知道去向。 見文濤一個人傻傻地坐在原地走神,武濤問:“你老家是不是在附近?” 他指了指東邊,說:“往那個方向再走五六百米,就是我們村。” “你爸呢?” “那人不是我爸,他是我的合伙人,我們合伙承包了這片魚池。” “合伙養魚!” 簡直有點難以置信。武濤在農村長大,舅舅是村里的養殖大戶,一畝水面能出多少年利潤,他了如指掌。 “如果合同期內被征用呢?” 被文濤一問,武濤算是徹底明白了,原來重點在這里。 “那你怎么還同意別人來倒渣土?” 文濤笑而不答。 武濤見狀,一時也猜不透他那葫蘆里究竟裝了什么藥。反正事不關己,他也就懶得再問。改口說:“走吧。” “嗯。”文濤嘴上回應了一聲,人卻紋絲未動,只把兩只眼睛呆呆地望向遠處的水面,不知道具體在思考些什么。 “快十點了。”武濤再次大聲提示說。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文濤像是突然被椅子燙了屁股,“猛的”彈跳了起來,迅速鉆進駕駛室。 他邊開車邊念叨武濤,說:“怎么就十點了呢!你也不知道早點提醒我。” “你約了人十點鐘談事情嗎?” “沒有。” 武濤被他著急忙慌的舉動,弄得很是疑惑,竟越發好奇,下一步,他到底會去哪里,干些什么緊要的事情。 十幾分鐘之后,文濤將車停在了青山湖畔的公園路口。武濤瞧見一大排裝運渣土的大型后八輪,依次停靠在路邊,一眼望不到盡頭。平時潔凈如新的公園路,這會兒卻是淤泥遍地,污水橫流。 “怎么沒有一丁點施工措施呢?”武濤心想。 然后很不確定地問文濤:“這是你分包的工程?” “市政府的重點項目。場面壯觀吧?” 見他滿臉得意的神情,武濤很無語。跟在文濤身后,因為四處都是散落的淤泥,武濤走得特別慢,每走一段,他心里的憂慮便增強了一分。 巧得很,兩人剛進工地入口,城管工作人員隨后就到了。他們將車身噴有“城管”字樣的皮卡小貨車橫在出口處,里面的貨車出不去,外面的貨車也進不來。武濤見狀,本想提醒一下文濤,可他實在走得太快了,轉眼不見了蹤影,他壓根就不知道出口剛發生的狀況。武濤想著,不如先去問明情況,或者幫忙交涉一番,畢竟自己曾經處理過一些類似的問題,雖然那些問題要比眼前局面好很多。 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時,一名穿白襯衣的中年男人下車向他走了過來,看模樣大概是負責人,他問武濤,說:“你是這里的負責人嗎?” “負責人在挖掘機那里,需要我喊他過來嗎?” “不必了,我自己過去找他。” 望著前面越來越密集的泥污,如同走梅花樁似的,武濤只好停下腳步,遠遠地觀看湖面上漂浮的兩艘鐵船。漂在湖中間的那艘船中央,安置了一臺稍小點長臂挖掘機,它負責掏出水底的淤泥后,堆放在船沿的一圈小倉里。另一艘船,被纜繩拉攏到近岸,再由停在岸上的挖掘機來挖空小倉里的淤泥,最后裝進大貨車后廂。 “這種施工方案倒是很有想法。”武濤感嘆道。 正感嘆,只見“白襯衣”剛靠近文濤,不到三分鐘時間,估計都沒說上三句話,竟突然被文濤一把推倒在地,跟著又是幾腳踹過去…… “發生了什么?”武濤的腦子里瞬間被一大片問號霸屏。 4 文濤說:“他走到我跟前,一、沒穿制服;二、不亮工作證。空口無憑地說他是城管執法人員。過去就讓停工,我怎么能姑息這種身份不明的冒牌執法人員撒野,必須嚴懲。” “白襯衣”這會儼然變成了泥猴,完全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他對警察說:“當時離挖掘機太近了,擔心他聽不清楚,讓他先將機械停下來。我都沒來得及掏工作證,他就動手了。” “命令我停工之前,你表明身份了嗎?”文濤問他。 “這……我并沒有命令你停工,我是建議……” “事情經過已經基本清楚了。現在就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受傷?”警察說。 “目前沒有發現哪里受傷。” “需不需要去醫院做檢查?” “白襯衣”瞧了瞧渾身上下快要被風干的泥巴,說:“不麻煩了吧。” “那你接受我們現場調解嗎?” “警察同志,難道就這么算了?”幾個站在邊上旁聽的城管隊員,憤憤不平地說。 “打了人,肯定要道歉。” “必須道歉。”武濤一邊陪笑臉,一邊安慰他們說。 文濤說:“道歉可以。警察同志,回頭他們公報私仇怎么辦?” “按規范施工,我們絕對不會找麻煩。” 警察和城管執法人員離開后,武濤提議說:“買套衣服,給人家送過去吧?順便請他吃頓飯。” “我故意這么干的。不殺殺他們的銳氣,他們會老來找我麻煩。”文濤回答。 武濤愣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需要緩緩,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 沉默了好一會兒過后,他指著文濤的衣服和皮鞋上厚厚的一層泥巴,說:“要不要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等等再說。”說完,他轉身朝挖掘機司機揮了揮手,喊道:“開工。” “該吃午飯了。”司機小聲嘟囔著,但還是被文濤聽見了。 “那先吃飯。” “不整改嗎?”武濤問。 “市里天天催工期。施工措施費倒是算給甲方了,可他們一分都不給我。為了干這點事,我專門定制了兩條船,那還有利潤,我拿什么整改?” “給甲方發聯系函,說明原因。” “合同約定,綜合單價包干,工程量實做實收。發聯系函也沒有意義。” “你打算怎么辦?” “總會想出辦法的。” 午飯快結束時,一直埋頭沉默的文濤,突然揮手拍了一下桌面,說:有了。” 看情形,他心里應該有了主意。武濤想,謎底總要揭曉,便沒有細問。 本想趁著午飯后的時間趕緊睡一會兒。武濤依靠在車子座椅靠背上,剛剛合上眼,文濤急急忙忙地鉆進駕駛室里來,啟動車子,往市中心飛奔而去。 文濤也不顧忌褲腿和鞋子上尚未清洗掉的泥巴,抬腿便往商場五樓疾走。武濤這回走得更慢,只保持著能看見他背影的距離,緊隨其后。他不太愿意被人認出來與文濤是同伴,甚至都不愿意下車。可文濤眼下的狀態,確實需要有個人在一旁小心提防著。武濤認為他現在就像一顆春雷,隨時都有可能被點燃爆炸。 文濤圍著兒童玩具柜臺繞行了四圈,終于選中了一把玩具槍。他拿在手上反復比劃了好一會兒,不停問武濤:“像真槍嗎?” “咋一看,挺像警匪片里的真槍。” 5 據武濤所知,H市的公墓不少于三處,但最具規模的當屬馬鞍山公墓。 馬鞍山形如“八”字,公路修建在一撇一捺之間,越往上行,山勢收口越小,翻過最高處的隘口,即出了H市的所轄地界,冥冥之中,似乎有種鬼門關的意味。夜里姑且不論,單是白天,許多人路過此地,皆會心有余悸。 文濤買來一把玩具槍之后,竟一路直奔到馬鞍山公墓,確實令武濤感覺匪夷所思。他下車之后,仰面環視兩側山坡上那一排排規整的墓碑和松柏,不禁后背一陣陣發涼。 “帶上手機,找個地方拍照去。”文濤揮舞著手中的玩具槍,對武濤說。 文濤一路左顧右盼,如同一個偵察兵,每爬上去一段,都要駐足查看一番地形,光線和背景,足足觀察了半小時后,終于在接近最后排的一棵大銀杏下站定。他讓武濤站在逆光的方位,鏡頭對準銀杏樹,自己站在樹下,雙手舉起玩具槍,佯裝射擊的架勢,然后說:“可以拍了。” 武濤定睛一看,頓時恍然大悟,若不是自己全程參與,照片里的文濤,此刻手里拿的分明就是一把真槍。 文濤品味著剛拍攝完成后的照片,如獲珍寶,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車子駛進G區城管辦公樓門前的院子,剛好二點半,正是工作人員下午開始辦公的時間。文濤在院子里倒騰了兩個來回,最后將車子停在離辦公樓最遠的一處死角,熄滅發動機后,他環顧了四下一圈,確定沒有被什么人關注后,文濤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來的路上,他不止一遍地叮囑武濤,說:“你在車里等著,從我進入辦公樓算起,二十分鐘過后,你發照片給我。” “就這么簡單嗎?” “我再仔細想想,還有什么遺漏。” 臨下車前,文濤又補充道:“發完照片之后,再給我打電話,就說照片是個陌生人匿名發給你的,你很震驚,確認照片上的人是不是我。” 眼看文濤那敦實的背影,漸漸遠去,武濤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心酸。 按照事先計劃的步驟,文濤在電話里大聲嚷嚷了一通,再摔門下樓,所有流程毫無破綻。 回到車里,文濤直接坐到后排坐椅上,小聲催促說:“快,幫我把車開出去。” 他一直在顫抖。等到車子駛出大院, 武濤問:“情況如何?” 文濤鎮定了好一會兒,忽然“撲哧”一聲,笑得前俯后仰了。 “當時的情景,可惜你沒有親眼得見,那臉色,瞬間煞白,說話一直哆嗦。” “結果呢?” “我們現在去工地,不出意外的話,應該等會兒就有結果了。”文濤一臉神秘地說。 果不其然,抽完兩支煙的功夫,“白襯衣”到了,還帶來了兩件環衛工人常穿的紅背心。 他將紅背心遞給文濤,然后說:“我們領導有兩點指示,一、施工過程中,至少保持兩人以上沿線清理淤泥,進出車輛必須控制在半幅路面以內;二、每天收工后,要將路面清理干凈,我們安排灑水車來,免費協助你們沖洗。” 趁“白襯衣”傳達指示的空隙,武濤踱步到一旁,偷偷觀察文濤的面部表情,他注意到,文濤嘴角輕揚,緊鎖的眉頭,正慢慢舒展開來。 6 落日西垂。公園路上的車輛越聚越多,喇叭聲與汽車尾氣排放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宛如無數只歷經鏖戰的猛獸,此刻,全趴在地上喘著粗氣。 文濤的老婆打來電話,讓他務必去一趟孩子的學校,趁著放學時間,跟班主任好好溝通一下。按照慣例,兩個星期就應該給學生調動一次座位,可他們的兒子,紋絲不動地坐在最后一排,已經兩個多月了。 “幫我安排一下,晚上咱們一起請孩子的班主任吃頓飯。”文濤說。 武濤本想推辭,眼看他方才舒展開的眉頭,又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瞬間覺得難以啟齒,只好默默走到一旁,打電話,預定包廂。 班主任姓董,三十來歲,一頭油膩的卷發,膚色頗黑。她肩上挎個超大的“GUCCI”包包,進入包廂后,也不推辭,直接坐到正中間的位子上。她講普通話時,夾帶著濃重的地方語調。除此之外,她撅起兩片肥厚的嘴唇,翹著蘭花指,拿湯匙往口里送湯,然后“㕣嘰嘴”的吃相,讓武濤的印象極為深刻。 文濤特意點了一瓶進口紅酒,倒酒之余,他一直手拿公筷,一邊陪著笑臉,一邊不停地給班主任夾菜。 “我們學校可是市里的重點小學,許多家長擠破頭都很難進入我帶的班。”她重復地強調了很多遍。 “是、是、是。”文濤連連點頭應承。 “你們家長平時都怎么教育的,孩子太不遵守規矩了。” 被她這么一質問,他急忙放下手里的公筷,慌亂中,其中一根滑落在桌面上,文濤抽出一張餐巾紙,迅速將筷子擦拭了一遍,重新架在盤沿上,然后抬起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 “人家早操結束,趕緊回教室早讀;你那孩子倒好,在操場正中間寫大字。” “寫大字!寫了些什么字?” “307班,李越最聰明,董老師最丑。” “家里老人寵得厲害,給您添麻煩了。”文濤小聲說。 “我在家長會上,重申過多次,孩子必須爸媽親自教育,你們全當耳旁風。” “以后盡量讓他少跟老人接觸,我們親自管。” “知道你們平時工作忙,所以我搞了個托管班,周一到周五的中午,利用午休時間給孩子們補補課,周末全天,八節課。就你們家孩子還沒送來。” “他們家離學校距離很近,步行也就五分鐘時間……”武濤說。 文濤正欲張口,被她直接打斷了。 倆人趕緊閉口不語,繼續聽她說:“上個學期,他還保持在前五名之列浮動;這個學期,一下子滑到七、八名了。” “是不是因為座位太靠后,看不清黑板呢?”這邊小心翼翼地問。 那邊沒有回答,只稍稍冷笑了一聲,低頭連喝了三勺“木瓜雪蛤湯”。 文濤將事前準備好的紅包,輕輕塞進班主任身后的“GUCCI”包內,微笑著說:“馬上就到端午節了,一點小心意,請老師務必笑納。” 班主任像是完全沒看見似的,她舉起杯中的紅酒,沖文濤做了個碰杯的手勢。文濤仰起脖子,一口喝干了,她抿了一小口。 “今晚回家,我就同他媽媽商量,保證明天送孩子去您家托管,補課。” 送班主任回家途中,她突然問文濤:“你有辦駕校的朋友嗎?” “您是想辦個駕照嗎? “計劃下半年買輛車,可我目前還沒有駕照。”她笑著說。 “把身份證和照片給我,明天幫您辦妥。” “那就麻煩您了。”班主任十分客氣地說。 7 班主任剛下車,文濤趕忙打開手機,逐一回復之前的那些未接電話,一路上喋喋不休。 武濤將車子開到樓下,停放妥當后,心里感嘆:“這一天!總算解脫了。” 文濤還在打電話…… 武濤沖他揮手示意,意思自己先走一步。見文濤點頭,他居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很久沒有如此迫切地希望早點回家了,突然間,武濤上樓梯的步子,也輕快了許多。 “武濤,等一下,老四出事了!”文濤大聲喊道。 “出什么事了?不會是喝醉了吧!”武濤停下腳步,驚異地問。 “晚餐喝了四瓶小紅勁后,去保康縣城洗桑拿,在澡堂子里,昏死過去了。”文濤氣急敗壞地說。 老四是H市最早的一批挖掘機操作員之一。武濤雖然與他少有接觸,但老四出色的操作技術和貪杯的惡習,在圈內幾乎人人皆知。據說,老四每餐必喝,晚餐必醉。近兩年,老四好像突然銷聲匿跡了,原來是被文濤納入麾下,外派到保康的“南水北調”工地去了。武濤曾經去過一回保康,上千公里的路程,大部分都是小路,夜里穿梭那種人煙稀少的林區,想想都讓人膽顫心驚。 “送醫院了嗎?” “正在搶救。” 如同一只熱鍋上的螞蟻,文濤此刻儼然一副六神無主的狀態。他不停念叨,說:“我得連夜趕過去,萬一他醒不過來,該怎么辦?。” “抓緊時間,馬上聯系他父母,大家一起趕過去。”武濤提醒道。 閑話少說,倆人隨即轉身上車,武濤負責駕駛,文濤打電話,向老四家狂奔而去……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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